月夜·鬼荒系列分章阅读 2

仍然还是富江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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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中涌起愤怒：仍是那个男的名字么。

怜地的脑袋：小笨蛋，这也是的名字，们的孩子，当然的名字。

── 器 ──

放学回家，的心中充喜悦。今，富江就周岁了，定会像往常样好饭，穿着那件最的，坐在桌边等。只小蛋糕，着只的蜡烛，摆在正中央，映了富江幼的脸。

推开门，看到无的厅，桌的饭菜冒着热气，富江熟在的摇篮中，仿佛了般，没有丝静。脱了鞋，穿客厅，缓缓楼。的中，传丝若的声响，觉得有些寒冷，了领，护住。

站在雪的，没有作，没有言语。看见发的男将在，无度索。的发很，很美，宛如子夜。倘若再些，会有同样的发了吧，想。结实修的，在男的间，像是用了毕生的气，去挽留件无暇的珍。被男平背遮挡住的脸若隐若现，盛了毁灭般的陶醉与痴。的，像僵尸般冰凉，然而却觉到愤怒，只有丝丝缕缕的哀伤，拔。

发男突然转脸，看见那妖般的瞳仁，以及与神似的面容。妩地笑了，却耸得愈加厉害，像中的叶孤舟，攀着的肩，中地，四肢搐着痉挛。发男裂开的，对说：“嗨，子。”的胃中片翻腾，瞬间竟仿若正在观看自己与的媾。周冻结，想说什么，却说。

听见富江的话，睁开眼，看见站在边的，面阵慌，挣扎着说：“富江看富江──”富江重重，发声凄厉的，指甲陷入男的肩背，抓几的血痕。的脑中片混，分清是富江，还是富江是，抑或眼的是幻觉，和富江都是臆想的产罢了。听见富江低低地说：“们的子，越越像了，是么？”被得能言，晶亮的唾从边落，于烛光照眩着绮丽的光。“──”听见悲怆的喊声，昏厥去，部渗浊的，汩汩流到。

坐在沙发，怀中着富江，右手举着个瓶哺喂。听见赤触地的声音，抬头，富江从楼梯缓缓走。穿着袭黑纱的，愈发显得肤，仿若气血的狐般。穿的视线，去厨的冰箱中取了听可乐，从容在对面的沙发坐。望着这个提供了子、自生起曾见面的男，心中没有恨，只有无限的悲凉。融浆般的怒，早已在岁月的蹉跎中被消磨，只是“”的称呼，是无论如何也的。

直直望着，眼中带笑，妖冶异常。“几年在，就得这么，并且同生了孩子了。”说，语气十分温和，“那该称呼怀中的小东西什么呢？子？孙子？”放可乐，抬手审视自己染的指甲，“还是富江比较好。说对吗？富江。”听到的名字，然，回神时，已经施施然走楼，入的卧室。那扇门缓缓拢，终于关。

“，去学了。”站在门，对沙发的男说，恹恹地侧卧着，星子般的眼睛晦暗无光。从布斑斑痕的向看去，直到隐藏在袍的、勉强拢的──这个男已经被榨了，用赌注，换个的男的施舍。叹了气，打开门，却被唤住。回头，目光闪烁着看，努了几次，终于开说：“对起。”惨然笑了笑。哪里需什么对起，从开始，就是厢愿，直至最的，所有错，都在。

富江从回那天起，就神龙见首尾，只在晚留宿于的卧室。仿佛这里是旅馆，宜而低贱。有时会想，也许谜样的世，放羁的格，令沉沦，而这些，是永远无法备的。

午回家，照例又在客厅，楼，躲在卧室门外听，片静，半点声响也无。放心，推门走去，却被眼的景象惊骇，化石般定在原。

看见片的烛海中，赤的被闪着黑光的鞭纵横缚住，倒挂在墙。的被开分在侧，茎直立固定，尿孔中着截点燃的烛。的门里，是若成手臂的烛，燃着秀丽的明，烛泪颗颗晶莹，短短凝固在部。已经昏厥，被塞的角淌血，滴在地，仿若子的落。

的周，结起寒冷的冰，却涌洪流般的热，冰加，如在地狱中历练。像是于海中葬、又于海中重生的凤凰，携着最刻绝望的挣扎，绽放美丽的亡之光。呆呆站着，看见富江立在屋的中央，缓缓向转头。

“器皿。”咧开猩的角，声音像是飘的纱，“以器皿，这是世间最美的烛台。”抬起手，怜惜地着自己的指甲：“丧失多年的艺术灵，终于在这刻找回。”拾起削尖的木棍，走到旁：“装置，陈设。没有毁灭和灾难，就没有昙现的美。”木棍直直的首，鲜的流，用截蜡烛，点燃了那木棍。

的眼，炸开血的，慢慢染了整个角。

── 毒 ──

在怀中醒，角还挂着丝血，低头，将那抹鲜温地去。的眼神，慢慢恢复了清明，然而立刻又蓄了恐惧，喉中发嘶哑的喊。“莫怕。莫怕。”安，踢开近那颗血的头，“杀了，再也会了，再也会了。”持续地哀鸣，手揪着头发，额爆条条青筋。住，里泛起苦涩的酸。许久之，像瘪了的气般去，眼睛直直盯着地板富江的断肢，黑的瞳仁像枯的井，没有丝活气。

着，恨能与融为。富江瞑目的眼望着，中流笑意，像种蔓延的、黑的毒。

子天天去，沉浸在对去的富江的缅怀中，却被渐增加的恐惧扼住喉咙，能呼──富江被遗弃在卧室地板的尸，正缓慢生骨骼，筋，组织，脂肪，肤，毛发，指甲每天，们像丑陋的蠕虫般在地爬行，所之，拖条条令作呕的尸。每个尸块，都成为个新的富江，携着尚未完成的、残损的肢在卧室中四游。

第十天，卧室锁的门被，发耳的声响。提着的，将拖向门外。“走！”声嘶竭地喊，“走！们就了！们就了！”的十指抓住门框，指甲扣得发。“！”沙哑地吼，“让见！”的眼中流澄清的泪，滴滴嗒嗒掉落。失了气，颓然倒在地，心如灰。遥远而又极近的地方传裂声，那扇门，终于报废。

模糊的视线中，现片洁的胴，像是山间的浮云，又像是地狱的忘。那片洁，缓缓飘近，终于看清，是十几个的富江，了鲜的指甲，黑如子夜的发散在玉般的肌肤，流光飞舞。们嫋嫋婷婷走，仿佛泥的莲，而是滋生于尸块的肮脏。呆呆坐在地板，眼中流困，惊恐，以及无法忽略的痴迷。

“富江”的嗓子已经哑了，周似堆散，聚起半分量。看着被拉去，拉去，渐渐湮没在那片洁的中，仿佛被毒没的昆虫，去返。“富江”的眼泪，终于流眼眶。了脖子，想寻找，视线却被只只的胳膊遮挡住，觅到落点，辨清方向。听见发凄厉的，只古铜的强健臂膀从堆中，徒劳地在中抓气，终于垂落在地面，像截萎顿的枯枝。

的脸，眼泪淌成了河，如决堤的洪，止也止住。慢慢向爬，终于在墙的缝隙中，看见灰败的脸。了吗？是是了？如果了，那该有多好。捂着，看着三条狰狞的男的股间，仿佛匕首搅伤，飞血的泉。被茎塞得的角，渗混浊的沫，那星子般的眼睛，作两个黑的洞，再也没有活气。

的喉中，终于迸发几声尖厉的嘶喊：“富江！富江！”扑去，抓住离最近的富江，拼命向外拉拽。回头，冲笑了笑，挥手，重重摔在地。再次冲去，又再次被踢开。第三次，第四次的眼，已经什么也看清，耳中也响起擂鼓般的轰鸣，定然是了，只想着杀了们，杀了这无数个低贱的生，杀了这无数个恶魔般的富江。

影影绰绰的，看见张美丽的脸现在面，得像血，面得似霜。“为什么”已经哭，也许秒，就会昏去吧。妩地笑了，说：“因为们是富江。忘了么？”的脸：“也是富江。就是，就是，之间，本没有差别。”凑得更近了些：“富江是毒，无限地裂，无限地繁衍。和，还有们，们永远会，就算地灭亡了，们也会直活着。”

比瘟疫更可怕的，生的毒。的眼黑，世界的影像闪了闪，终于黯淡无光。

── 葬 ──

在墙角，推着摇篮，像僵的行尸走。时钟敲响六，起，取冰箱中的饭菜热了热，托在盘中向楼走去。途中路坐在沙发的富江，三张相同的脸冲笑了笑，打了个寒，别开眼，低头继续走路。

推开门的时候，两条凶器正从拔，装作看见，将饭菜放在地，退到边。的微了，几可见。直到富江离开，诺的中只剩和，走去坐在旁，低低对说：“，吃饭了。”洞的眼睛瞟了瞬，里闪点星，幽暗晦涩。突然抓住的手，沙哑地说：“给药”知指的是避药。的了，想起分娩时的形，心中涌起酸意。温地住，在耳边说：“有种方法，令永远也会怀。”的眼睛亮起，像星子样，望着瞬间充希望的乐面容，喉咙哽咽住，再也说话。

富江门时，正剜的另只眼，瑟瑟向里。的泪流了脸，与泪混在起的，是新鲜的血。早已尝味，味觉似乎成只巨的毒瘤，侵占了的整个，最开成簇怒放的，层层叠叠向天边蔓延去。捧起小中流的肠子，胡塞中，热的血迹抹在脸，仿若的雨，在百年的旱季之，滋涸的心。

富江直直立着，面没有表，了许久，发声凄厉的哀号，听清在什么，但似乎是的名字。冷冷笑了──，又甚。看见七窍流乌黑的血，顺着眼角、鼻和耳慢慢淌，滴溅在地。是五脏六肺破裂了，因为极悲。可是明的悲从何而，连都没有，又怎会悲恸。

其它的富江听到响，从中的四面八方聚拢，围成圈。们的脸，无法置信的容，仿佛目睹了世界的毁灭，时间的倒流。听见片鬼哭狼嚎的声，们揪住头发，慢慢向退去，退去，终于个接个消失在门外，消失在和的生活中。们的背影显得苍凉，像是行乞的流者，着落的方向，寻挡风遮雨的庇所，因着失去了生活的目标而漫无目的。

自那以，再也没有见富江。们也许是了，也许是像离样游在地的各个角落，生着同样的面孔，同样的，同样的眼睛和毛发，走着同样的夜路，头是同样无星的夜里喃喃念叨的，是同样的名字。

们怎样，再也与无关。怀中着的骨，旁摇篮里熟着个富江的婴。会，会成为个记忆的载，成为面镜子，透镜子，看见自己冰凉的脸，站在，持把木梳，平举在头方，缓缓落，从发，到发尖，从此世，到彼生。

低头，着发黄的牙齿，冷的颧骨，最到达漆黑的眼窝。这里曾经盛放着两颗最亮的星，荧光流转，恰如缅怀的。它们入贪婪的胃，成的片断，再分离。

边熟的婴了，睁开眼。看清有妖的瞳仁，直愣愣瞪视着躺在怀中的。“”张说，缓缓地笑了。

── 完 ─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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